【作者簡介】溫建文,1974年5月出生,筆名溫馬病、馬路。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少數(shù)民族作家學會會員、中國詩歌學會會員、嶺南詩社社員、市作家協(xié)會理事、市作家協(xié)會詩歌創(chuàng)作委員會委員、清遠詩社社員、市首屆百名中青年社科理論骨干、連山縣文史專家組組長、《鹿鳴》副主編。曾任連山縣作家協(xié)會主席、《鹿鳴》執(zhí)行主編。1993年迄今在《文藝報》《中華辭賦》《南方日報》《詩潮》《詩歌月刊》《詩林》《廣州文藝》《四川文學》等刊物發(fā)表作品數(shù)百余首。曾榮獲第十七屆新國風詩人節(jié)優(yōu)秀詩歌獎、清遠市第三屆哲學社會科學優(yōu)秀社科成果(政府)獎學術論文類三等獎、廣東公路青年人才論壇三等獎、全省公路系統(tǒng)信息宣傳先進個人,有作品入選各種選本,著有詩集《路之歌》《一重山兩重山山重山》,編著《連山詩詞選》《連山節(jié)慶》《嶺南綠洲》等。
作品鑒賞
飛霞山,霞飛群山
飛霞山,霞飛群山
藍天很低,云朵很低
低于群山的乳峰
山伸出手足以觸摸天空的臉頰
牽拉云朵的裙擺
樹木粗壯的腰身
仿佛就要撐破天空的肚子
山風靜謐,除了幾聲清翠的鳥鳴聲
還有心跳的聲音
(2021年12月3日發(fā)表于《文藝報》)
壯瑤山城
一重山兩重山山重山
肩膀與肩膀緊靠在一起
突起的峰巒猶如戲朵聳立的胸脯
隨著雨打的節(jié)拍,她跳起了《小長鼓舞》
一重山兩重山山連山
腳根與腳根粘連在一起
突起的峰巒猶如甫佐力魁梧的身軀
隨著風彈的音律,她唱起了《壯歌》
山之巔,已經(jīng)觸碰到藍天的臉頰
山,一直奔跑著
從東到西,從南到北
來來回回
在秋天,他顯得起伏動蕩
春天,他暗藏生機
只要我踏出這山城,她才會停歇
或者,在黑暗中她才會安靜下來
每逢佳節(jié)
我的心從一座山峰跳躍到另一座山峰
從一座山峰跳躍到另一座山峰
不停跳躍
跳躍不停
(2022年7月11日發(fā)表于《文藝報》
與女兒一起乘坐摩天輪(外二首)
在美林湖,摩天輪地球一樣公轉
行走的軌跡,排列著無數(shù)個我
女兒面若桃花的臉,無法掩藏此刻的蒼白
縱使在暗黑的夜里,也能看到她的恐懼
萬千只豹子在心野竄出,如同走在喧囂的人群
額頭冒出的冷汗,把自己給徹底出賣了
我的心早已脫離肉身,懸掛在半空
仿佛任何事物都與我有關
又與我無關
擔擾女兒睡夢中被驚醒
恍若我的生命就要走向盡頭
也無關緊要
在憶江南農(nóng)莊
沒有因為夜幕降臨而靜謐
這里的江南沒有煙雨紅塵,沒有花天酒地
只有回憶,還有高雅的鳥鳴聲
我喜歡湖里自由自在的魚(或者是水塘)
我把自己拋下湖中
想讓其中的一條魚,一條有思想的魚上鉤
可是誘餌不夠誘人,沒上釣
哪怕扯一扯,咬一兩口
也會如蜂蜜一樣回味無窮
連 山 藍
撩開晨的紗帳,天又長高一截
藍是云朵的衣裳
倒影在青青的水里(青青的水已勝于藍)
我掐了一把青山的大腿
她沒喊痛,露出的笑靨是藍的
仿佛黑色的眼睛是藍的
赤紅的心也是藍的
負離子是森林娩出的嬰兒
如數(shù)萬只兔子在我肺腑的草原上奔竄
樹杈上的鳥鳴也是藍的
連山藍,藍天、青山、綠水
渾然一體的藍
藍,聚焦越來越多的光
縱使我有十萬畝玫瑰
也只愛這純潔、剔透的藍
(2022年2月1日發(fā)表于《詩歌月刊》)
冬眠的河流(外三首)
門前那條河流
長年的奔跑,累得喘氣
在冬天的跟前停止了腳步
原本含蓄的河流
身體被暴露無遺
它已經(jīng)進入冬眠
只是暫時停止心跳
隱藏在干裂肌膚的血脈
還在緩慢流動
過了這個冬天,它會蘇醒、重生
船因沒有了道路
泊在岸邊
風的鼓動,使它騷動不安
兩棵榕樹死死的擁抱
試圖用相互傳輸?shù)捏w溫取暖
走過寒冬
梯 田
金黃點綴了青山
還是翠綠裝扮了梯田
不會有人追問
稻浪眼眸中流出
流向山腳的村莊
變幻無窮的格?;?/span>
向山的高處奔跑
稻禾受不了金秋的熱情
被催熟成了金黃
老農(nóng)與稻禾面對著,俯下頭顱
訴說季節(jié)的秘密,又各自揣著心事
手中的鐮刀,其實是一頭牛羊
啃著稻禾,吐出骨頭
而稻禾如婦孺,手無縛雞之力
放棄了抵抗
(2017年4月發(fā)表于《廣州文藝》)
躺在馬路的稻谷
白沙村,與白和沙無關
秋天還在徘徊,春天的腳步已慢慢靠近
溪流如同皮帶系著山的腰身
兩岸的翠柳,寬敞的馬路把村莊帶走了
城市已經(jīng)侵入它的心臟
如果,不是看見躺在馬路的稻谷
一丁點兒的鄉(xiāng)村氣息也不會留下
陽光似把鋒利的刀劍,穿過它的胸膛
又撥出來
來來回回,回回來來
直到把血放干
才收進倉
(2022年6月14日發(fā)表于《中國綠色時報》